[盾冬]Big Family 4
腰间的胳膊勒的紧极了，背后汗湿的胸膛也贴的严丝合缝，Bucky已经很习惯这种状态了。自从他们在瓦坎达确定关系之后，无论睡前他们是否要在床上进行这项“有爱”的运动，Steve总是这样死死的拥抱着他。
就像是在害怕他若不这样做，一觉醒来，就会发现一切都只是梦，而这梦里没有怀里的自己。
Bucky渐渐的意识到，在他俩之间，原来Steve才是“没有安全感”的那一个。
虽然几十年来不断被洗脑重启，冷冻解冻的人是自己，但那时候的他是混沌不清的，甚至意识不到自己是个人而不是武器。
Steve才是那个经历了失去的悲痛，保留着所有的旧时记忆，撞进北冰洋一朝梦醒便到了未来的人。
所以，Steve其实也有属于他的PTSD,虽然跟Bucky的情况不同，但是却并不能说他有多好。
他只是自醒来之后，就不断的被一个个任务和变故推动着，没有时间去考虑自己好不好。
Steve总能这样，表现的很完美，任谁都看不出他哪里不对。
然而，这里面不包括Bucky。
无论何时，Bucky总是那个能第一时间发现他出状况的人。
Bucky察觉到，Steve眉间从不平坦，总是处于一种微妙的战时模式。并且他也会自睡梦中惊醒，然后掩饰着平复呼吸，装作一切如常，试图不让自己发现。
而一开始，Bucky确实也是这么做的。
他知道Steve是怎么想的，因为自己的状况表现的确实更糟，他的噩梦频率可比Steve高多了。虽然触发词已经解除，但随着记忆的慢慢恢复，他的精神状况却是越发不稳定。Shuri和协助她的医疗团队告诉过他，这是一个需要时间调整和恢复的过程，一项艰巨的工程。
不过他知道，自己在慢慢变好，Steve也想在这方面帮忙。所以，他才不想让Bucky察觉到他所存在的问题。
他们非常有默契的选择，先解决Bucky的问题。
直到两周前的那个晚上，Bucky确定，Steve身上存在的问题实在不比自己好多少。而且，显然已经拖的足够的久了，并且不能继续拖了。
于是他没法再继续维持那份默契，他实在见不得他的布鲁克林小伙子那副伤心欲绝又自责懊恼的模样。
所以他从床上坐起来，在Steve几乎手足无措的要跳下床之前抓住他的胳膊。
“嗨，我的小Stevie，别哭了。都过去了，你的Bucky哥哥在这儿呢。那节火车……我是说，它已经过去快八十年了，让我们抛弃它吧。”
这样说着的Bucky深以为对Steve来说，那次亲眼目睹却无法抓住的坠落，就是他最大的梦魇。
可是，这一次Bucky显然低估了Rogers家小伙子的固执。
他的脸埋在并拢的手掌里，声音闷闷的传出来，带着哭泣过后的沙哑。
Bucky胃里开始泛酸，他突然发现，自己最后一次见到Steve哭还是那次坠落的瞬间。
那时候他往下坠，仰着脸，看着Steve熟悉的面孔上不熟悉的哭泣表情，越来越远，直到风雪麻木了一切，直到气流的冲击将他拖进黑暗的深渊。
“我该杀了他的。”
Steve突然这样说，让Bucky没能立刻反应过来。
“谁？”
“Zola。”
Bucky觉得胃里更难受了，光是听到这个名字就让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做出排斥反应，努力的稳住自己的情绪，Bucky故作轻松的说，“Steve……别这样，你也不知道那时候我还活着，更预测不到以后会发生的事，而当时军方需要他提供的信息，这不怪……”
Steve没让他把话说完，他猛地从手掌里抬起头，眼眶发红的看着Bucky，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不，不是那次，我该在一开始就杀了他。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在那个基地，关押你和107兵团的那个……在我进那间屋子找到你之前，我看到过他。甚至，我和他之间对视了几秒，然后他跑了。如果那时，我追上去，超级士兵的血清能让我在一秒钟里就抓住他，勒断他的脖子。这样，我们就不用跳上那节火车抓捕他……一切都不会发生。如果我能果断一些……Bucky，我无数次的梦到那一天，那一刻。我离他只有那么一点距离，可我永远没能抓住他……我该杀了他。”
“天呐……”Bucky瞪圆了眼睛，嘴唇轻轻的蠕动了两下，却没发出更多的声音。他觉得胃里开始有灼烧一般的疼痛了，那么强烈，那么迅猛。
原来这才是Steve噩梦的最终根源，原来他一直把所有都归结成了自己的失误，他一直都在自责自己没能在见到Zola的第一眼就杀了他。
可他的Steve那时只是个刚上战场的大男孩儿，他只想阻止战争传播和平，并不是那种以杀戮解决一切的人。
那时候的Steve甚至还没有体会到真实的仇恨滋味，在那一天自己掉下去之前，Steve都没有真的恨过谁。
他根本不了解Zola，又怎么可能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就下定决心去杀一个素未谋面的人。
可他现在，不止恨着Zola和Hydra，甚至，Bucky能察觉到，他在恨着他自己。
Steve在憎恨着没有杀死Zola，阻止后来的一切发生的那个当年的自己。
Bucky想，几十年前的Barnes中士一定能说出一套套花一样的话来宽慰他的队长，可现在的Bucky……他可做不到那样舌灿莲花。
最终，他只是伸出双臂，一边温热的血肉手臂，一边冰冷的振金胳膊，聚拢的紧紧搂住Steve的肩膀，把他的脑袋压在自己怀里，亲吻他变长了不少的金发，轻轻的告诉他，“我在这儿，Steve，我会一直陪着你，所以，让我们一起去解决。”
第二天，因为夜晚失控袒露了心情的Steve仿佛放下了一块心头巨石，他那总是让Bucky揪心的皱紧的眉头也舒缓了几分。只不过，他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可没想过自己都变得那么大个了，竟然会在Bucky怀里哭的像个不知事的少年。
哦，若是传出去，大约比美国队长被全世界通缉还耸人听闻吧。
总之，那之后，他们开始一起接受瓦坎达心理顾问的咨询，Shuri知道后说这可真棒，如果忽略她脸上略带戏谑的表情，一切就更完美了。
他们在慢慢的变好，一起变好，这就够了。
脖颈后袭上的细密亲吻打断了Bucky的回忆，于是他伸手拍拍扣在腰间的胳膊，得到了一点松动。
Bucky在Steve的怀抱里翻了个身，同他的爱人面对面的躺着，伸出手回拥住对方的腰背。
“午睡愉快，Stevie。”
“Bucky，布鲁克林让我安心，特别是在Barnes家的老宅里，我真的很安心。”
“嗯哼？”Steve脸上的表情他很熟悉，最近这两周看了挺多次了，当他们完全敞开胸怀面对自己的心理问题之后。每当Steve的眼里露出这种坚定决然，就说明他又准备更深入的同自己分享一些心事了。
一些他原本不想让自己知道，让自己烦心的事。
“三年前，在索科威亚，那个……不知道你是否听说过。”
“Come on Steve，我也是会看报纸之类的。”虽然大部分的时候，他只是用它们来糊窗户。
“那时候，Wanda跟我们一开始是对立的，你知道她的能力。那时候，她搞乱了我们所有人的脑子，让我们进入自己的噩梦。”
Bucky伸手揉了揉Steve的脖子，他看上去很需要这个，他的蓝眼睛里写满了紧张。
显然这亲昵的动作令Steve很受用，他几乎立刻露出了微笑，凑上前亲了亲Bucky的嘴唇，然后继续说了下去。
“我看见，自己走进了一个舞会，庆祝二战胜利的舞会。是的，没有开着飞机撞进北冰洋，美国队长战胜了九头蛇和纳粹德国和同盟国的战士们一起庆祝着胜利。Peggy也在那里，她看上去光彩照人，仿佛下一秒就要我兑现说好的那支舞。所有人看上去都那么欢乐，气氛那么热烈……每个人都有着劫后余生的疯狂和幸福。可我，就是觉得自己不属于那里，我到处看，看了每一张面孔，看了每一个角落。所有人都很快活，非常快活。”
Bucky想他已经听明白了，他安慰似得亲吻Steve的额头，“可那却是Wanda给你展示的噩梦。”
“是的，那对我来说确实是个噩梦。”Steve的蓝眼睛里露出一点忧伤，“你不在那里，所有人都在庆祝都在狂欢，我活到了战后，可是你不在那里，你没能陪我到最后……那就是一个噩梦。所以，我努力的从那梦里清醒，因为我已经遇见了你，在这个未来，在华盛顿，我知道那些是假的。最后那个梦里一切人声消失，我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宴会厅，确定那只是个噩梦，最终回到现实。回到有你的现实，我还得找到你。在这个时代，实现我们的诺言，陪伴彼此，till the end of the line。”
“Hey,Steve……你在求婚么？”
“Bucky，如果非要这么说的话，当年先求婚的是你，在我家门口。”
“拜托，那不算……”
“不，我觉得算。”
哦，他能拿小Stevie怎么办呢？
“好吧，好吧，就当我先求婚的……然后又怎么样呢？你的回应迟到了几十年么？”
“对，当我在空天航母上被你揍成猪头的时候，我答应了求婚。”
“所以我们该出门去挑戒指？不……Steve，任何一家店都会报警的。”
“或者我们可以等Becca的生日会结束后，回到瓦坎达再说，比如……向T’challa要求一对振金戒指之类的。”
“天呐，即使慷慨如黑豹殿下，也一定会对你翻白眼的Steve。”
他们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听着笑声在老房子的房间里回荡着，突然Bucky意识到什么。
“Steve……我，咳，我是说……我先前是不是有点……呃，大声？”
“确切的说，很大声。”Steve笑的相当开心，“你一开始确实努力忍耐着的，不过，宝贝儿，等你被我干的都快忘记自己是谁了之后，就特别大声了。”
“闭嘴Stevie，别这么得意，给你的Bucky哥哥多点尊重，Okay?”
Steve故意露出委屈的表情，“可我明明对此很自豪啊，而且我发誓我给予了足够的尊重。我还在你耳朵边喊了很多声Bucky哥哥呢，虽然那导致你喊的更投入更疯狂了。”
“说真的，快闭嘴吧Steve。”
Bucky用右手捂住了脸，虽然这栋老房子内部已经完全翻新过了……但是隔音，哦天呐老房子的隔音效果就是个惨剧。他现在都能听到楼下厨房里Jenny教训小Jim不准偷吃的声音，真该死，他们母子俩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让Becca听到已经很没脸当哥哥了，如果连Jenny也听到了……他该拿什么脸来当爷爷？
“Steve，我们能不下楼么？我是说……一辈子不下去那种。”
听见他这么说，Steve笑的像个看见肉骨头的大金毛，扑上来搂着他连亲了好几下。
“没事的，Becca和孩子们都会谅解的，并且我想她们会为我们高兴的。”
“嘿你是谁，你把我会脸红害羞的小Stevie藏哪儿去了？我的小Stevie才不是这种厚脸皮的坏家伙！”
“Bucky哥哥的小Stevie太纯情，所以在床上把他的中士干的失魂落魄的任务，是Captain的。”
好吧，他的小Stevie学坏了。
可即使这样，还是觉得他可爱极了。
Bucky忍不住搂住他可爱的Steve又滚在一起闹起来，至于隔音效果，哦见鬼的隔音效果，等一会儿下楼再尴尬好了。
现在，他只想好好亲亲他的布鲁克林小伙子。
后记：春节前动了一个大手术之后免疫力和精神都不太好，所以之前两晚连更另一个坑之后，可能是太疲劳就发烧了_(:з」∠)_前两天码小段子还昏昏沉沉的，昨天才彻底退烧。
所以，如果有可爱的小妹纸们在看我的小破坑的话，千万不要嫌弃我更新慢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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