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冬]Big Family 7
眼前的这个笑容Steve非常熟悉，并且他想起了这个笑容还有个专属定义，来源自某位红发的性感女特工。
美国队长看了会犯傻。
听上去真的挺傻的，不过Steve当时听Natasha这样调侃的时候，完全无法找出反驳的说辞。
他明明是随时都能讲出一堆大道理，甚至能零秒酝酿煽动人心的满篇演讲的美国队长。
但是他真的找不出一点解释，像是被猫叼了舌头一样，最后只能缓缓叹了口气，任由美丽的女特工笑的意味深长。
而这笑容的持有者，显然相当了解自己的影响力。
此刻，他将唇线弧度略微更拉高一些，而那双明媚的鹿一样的眼睛，却被弯成了月牙。
Steve觉得这个加强版的笑容应该有个新名字，就叫……
美国队长看了会当机。
因为他敢确定，待他恢复神智，已经在几秒钟后。
他上一刻的记忆停留在自己的推却和无奈，以及Bucky略带些恳求的笑容。
而这一刻，他们已经拥着对方，和着舒缓的音乐在微暗的舞池里毫无条理的慢慢转悠。
好吧，他是无法拒绝Bucky的。
当然，这永远不是单向的，Bucky也总是无法拒绝他。
灯光已经被关上，此刻舞池里的光源只来自于活动室四周绕了一圈的烛光，这些蜡烛还是他们前两天亲手摆放的。
而周围，Barnes家的孩子们，年轻的也好，已经上了年纪的也罢，也都随意的摇曳在他们身畔。
有时候，特定的时候，Steve并不是那么喜欢自己的四倍听力，比如现在。
他们的脸颊贴着脸颊，吐息里满是对方的气息，这样的亲昵里，Steve可不怕在Bucky面前袒露他的委屈，甚至他十分乐意在Bucky面前表露那些别扭和执着，就犹如当年那个体弱多病却倔的像牛似得小少年。
“Bucky，他们在嘲笑我……”
听见这话，Bucky几乎也要跟着周围的Barnes家孩子们一起笑起来，看看，伟大的英雄，美利坚的精神在撒娇呢。
“他们没坏心。”
“难受。”
“得了吧，当年那群姑娘也笑话你僵硬别扭不知情趣。”
“可那些姑娘又不是我的家里人，这不一样，家里孩子们笑话我，难受。”
“如果你别再那么浑身僵硬的搂着我乱转，我保证，孩子们是不会继续笑话你的。”
“这竟然是我的错？”
听听，多委屈啊，仿佛下一秒就要化身愤怒的豆芽跳起来生气的踹他膝盖了。可惜他已经是高大强壮的超级战士了，再没有这个机会了。
“Rogers爷爷，Rogers曾爷爷，你是家里除了我之外年龄最大的长辈，给孩子们做个好榜样怎么样？努力一下，放松点……不过我真的很困惑，为什么过了七十多年，你一进舞池还是那么僵硬？”
“那七十多年大部分时间我都冻着，记得么？”
“不记得，我也大多冻着呢。”
Steve笑起来，环在对方腰上的胳膊稍稍收紧几分，身体倒是努力的放松了一点。
“嘿，Stevie，你不用勉强自己……这样吧，我们出去逛逛。”
有些小Barnes们看到了他们离开，更多的则没有，不过大家对两位“老长辈 ” 突然消失了踪影都没有太大的反应。
反正他们不可能就这么不辞而别，而“ 老年人 ”也是需要私人空间嘛。
跟着Bukcy悄悄溜出活动室后，Steve就察觉到对方其实心里有个目的地。不过可能因为记忆偏差的问题，他走着走着会停下，然后退回一个小岔道，又重新走往另一边。
几个错误和修正之后，Steve大概已经知道了Bucky想去的方向，他甚至可以直接领着他过去，不用虚耗走错路的时间。
可是Steve没有这么做，他依然默默的跟在Bucky身后半步的位置，就好像回到了当年。在布鲁克林的大街小巷里，他棕发的挚友总是和他走在一起，而因为脚步的关系，即使Bucky怎么迁就他，他仍旧会落在他身后小半步的距离里，像是在跟随他。
当然，那点距离跟现在一样可以忽略不计，这小小的半步只有他们自己能察觉到，就像是一个并肩而行的过程里小小的趣味游戏。
Steve看着Bucky时不时停下，下意识的鼓起点腮帮子思索的样子，便在一旁忍不住露出笑容。
看，这多有趣，所以他是不会扰乱Bucky的节奏的，哪怕他要再多走错几次，哪怕他们最终不能走到目的地都没有关系。
他很享受这个过程，他们都很享受这个过程。
能这样再度并肩走在熟悉的街区，已经是最美好的事了。
当然，最终Bucky还是找到了想去的地方，当他们到达的时候，他扭头自傲的看了Steve一眼，惹的对方连连发笑。
“哦，Buck，当然，你是最棒的。”
听到挚友兼爱人这样说，Bucky忍不住朝他胸口轻轻的捶了一拳。
“你这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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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站在教区的墓地，Steve看向他身边的爱人，他的Bucky此刻把振金的拳头捏的作响。他没有开口说什么安慰的话，也不想说那些，所以Steve只是用自己的手掌裹住那只发出金属摩擦音的拳头，紧紧收拢。
Steve不是在这个世纪第一次来到这里，但Bucky是。
当他第一次来到这里看到面前三块墓碑排列的时候，他有多震撼，Bucky恐怕只会数十倍的多于他。
James Barnes的墓碑在中间，而他的父母，Barnes夫妇的墓碑并未像其他夫妇一样并排而列，他们的墓碑一左一右的立在Bucky的那块旁边。甚至不知是故意还是无心的，各带了些倾斜的角度，就仿佛是父母在拥抱他们可怜的孩子。
这些年里，其他过世的Barnes家人们也都在这里，他们都在一起。Bucky的两个弟弟，他们也都在这里。
这一刻，当各种纷杂的情绪和记忆在脑中爆炸后又归于平静，Bucky终于对自己这些年究竟失去了什么有了最确切的实感。
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Hydra从他手里从他灵魂里从他的七十多年的时间里夺走了什么。
他们夺走了他1944年后的每一次跟父母的拥抱，跟兄妹的笑闹。
他没能在年迈的父母床前陪伴他们到最后一刻，却让他们在遥远的1945接到了冰冷的通知单。
他想象着父母是用怎样的心情，吩咐他的弟弟妹妹们，将他们的墓穴这样一左一右的排列在自己的墓碑旁边，哪怕他们知道那只是一个空塚。
Bucky觉得悲伤，他胸口里被填补过的空洞仿佛又重新流出血，憎恨在其中滋长，它们怒吼着想要应得的复仇。
“每一个九头蛇都要死。”他冷冷的说着，情绪被压抑至冰点。
Steve用力握着他的手，“是的，一个不留。早在1944年，我已如此立誓。”
听见他的话，那双冰冷的眼睛里终于重新出现暖流，“Steve……”
“嗯？”
“再说一次。”为了我，再说一次。
“Buck，我们会杀光九头蛇，一个不留，我们会的。”为了你，我可以再说千万遍。
“是的，我们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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